大梁之物力、结与国之欢心’,有什么区别?”
戌公公管的是缉盗所,不插手谍报工作,但终究是十二侍的人,面对千机门的吐槽,轻叹道:
“宋护法言重了,南朝窃取了我朝不少东西,我朝不也拿到了黑藤砖、溶石油等物的制造之法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双方既然互相视为强敌,这些东西就不可能完全瞒住。
“此事多说无益,当前还是以丹药之事为重。明神图已经失窃,若是丹药再落于夜惊堂之手,往后这世上能压住他的,恐怕就只剩下一个奉官城了。宋护法确定外面布置的陷阱,能万无一失?”
宋护法在千机门中专精机关阵法,像是这种指挥门徒布防的事情,都是他在帮祖师爷操办,此时示意外面:
“从河岸到这座佛堂,共布下九重阵法,以七绝阵起手、三仙阵收尾,机关共一百零八道,彼此环环相扣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不说夜惊堂来了,哪怕师父亲自出马,从河岸走到围墙下,也要……”
话至此处,忽然一顿。
宋护法耳根微动,察觉不太对,转眼望向了庄园正面。
而坐在小案两侧的仲孙锦和戌公公,也转过头来,看向外面夜风呼号的园林。
嚓嚓嚓……
铁器摩擦石砖的细微动静,随着夜风传来,虽然距离极远,但没有丝毫掩饰,甚至有故意让内部人手听见的意思,以至于在场诸人,明显感觉到了一股‘山雨欲来风满楼’的不祥气息。
“什么人?”
“当心……”
随着异响传来,在庄园外围巡视的高手,当即发觉不对,先后飞身跃上高处往外查看,开口呵斥。
宋护法和戌公公,见此想出去看上一眼,哪想到戌公公尚未起身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:
轰隆——
爆响声中,原本漆黑如墨的寂静长夜,炸出滔天火光,紧接着便是飞刀暗器横飞以及砖瓦断裂的嘈杂巨响。
戌公公定睛看去,可见佛堂正面极远处,赫然出现了一条烟尘滚滚的狂龙,瞬间从远方河岸冲到白色高墙之下,直接撞碎了围墙,气劲余波直扑而来,甚至吹偏了佛堂里的烛火。
原本飞身跃起准备查看的碧水林护卫,瞧见此景,惊的是魂飞魄散,几乎同一时刻往佛堂急退。
几名太靠前的人手,躲闪不及之下直接被裹挟无数暗器枝叶碎瓦的土龙卷入,只发出一声短促声响,便被滚滚尘雾掩埋。
哗啦啦啦——
戌公公和宋护法瞧见此景,皆是脸色骤变,往后退出一步。
而随着佛堂里的火苗恢复笔直,碧水林外翻腾尘雾也被夜风迅速吹开,露出了围墙上的缺口,以及缺口后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景观林。
景观林本来种着无数花木,此时草坪已经被摧毁,露出了下方的黄土地,变成了一条丈余宽的黄土直道。
而道路的尽头,则是河边的白石路,一道头戴斗笠的黑袍人影,右手斜持长枪,大步往缺口走来,斗笠微低只能看到被黑巾蒙住的下巴,但那股黑云压城般的骇人气势,还是瞬间让碧水林中所有人,明白了来的是谁。
“夜……夜惊堂?”
“快去叫公公他们过来……”
原本被镇住的无数护卫,看到外面闲庭信步的黑袍人影,就知道大事不妙,连挡道的勇气都没有,齐齐往后退去。
而在碧水林中看守的三位大太监,此时则身着锦袍跃到了建筑群上方,神色如临大敌。
戌公公本来想呵斥两句的,但估计夜大魔头应该不会听,便对着同僚急声道:
“烟火传讯,让所有人过来驰援……”
咻咻——
话音落,两束烟火冲天而起,在半空炸响。
踏踏……
夜惊堂提着九尺长枪,踏过黄泥道路,对冲天而起的烟火有视无睹,毕竟冰坨坨已经勘察了一天,方圆根本就没什么高手隐藏,其他人从二十里外的京城赶来,时间足够他进出回了。
眼见所有人如临大敌,仲孙锦却没现身,夜惊堂倒也不好闷头冲,不紧不慢来到围墙的缺口外,望向远处的佛堂:
“前两天已经打过一场,仲孙先生不现身,莫非是心里没底,想先让这些臭鱼烂虾,再试试夜某道行?”
仲孙锦面对夜惊堂的不请自来,并没有方寸大乱,慢条斯理起身,从佛像前拿起黑鞘宝剑:
“夜少侠果真好胆识,深入敌后龙游浅滩,还敢再来杀个回马枪。不过夜少侠前两天已经显了身,老夫为了以防万一,已经在此提前筹备了两天,你确定有把握全身而退?”
夜惊堂单枪匹马冲仲孙锦摆下的大阵,那肯定是没把握全身而退,但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,为此并没有多少忌惮,遥遥回应道:
“能不能全身而退,得打了才知道。若仲孙先生就只准备了外面这些花里胡哨,夜某还是劝你趁早把丹方交出来的好,都一把年纪了,该颐养天年就颐养天年,为朝廷办事,犯不着把命也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