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可真好
阿胭那天哭过之后,就吃到了香喷喷的牛肉。
她眼眶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光,看向面前的男人的时候,正见他淡然地放下手里的筷子,然后又把她放在了桌面上。
干净的碗碟里盛放着一块汁味浓厚的牛肉,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,将碗碟推到她的面前时,那张清隽昳丽的面庞上仍然没有什么波澜,唯有那双凤眼里压着浅淡的兴味。
直到阿胭战战兢兢地把牛肉吃完,她咂咂嘴,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。
但是她已经不敢再说话了。
碗碟里又多出一块牛肉的时候,阿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她偷偷抬眼去看那个男人,却正撞见他看向她的目光。
“不吃?”男人微微皱眉,开口的时候,嗓音清冷,格外动听。
阿胭有点感动。
他他他竟然又给她肉吃了!
于是她朝他怯怯地笑了一下,露出两颗小虎牙,开口说话的时候,嗓音软软糯糯的,“吃,我吃。”
在阿胭埋头啃肉的时候,男人垂下眼眸,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他眼底极浅的情绪,脑海里仍然是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,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。
小小一只,似乎很好养。
他眼中神色寡淡,漫不经心地想。
阿胭吃完一整块牛肉之后,还没来得及抬头,碟子里就又来了一块。
她愣住,有点手足无措。
犹豫了好一会儿,她才鼓起勇气对上男人的视线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我我吃饱了……”
“这块吃掉。”男人打量着她瘦弱幼小的身形,神色仍然冷淡。
阿胭抿了抿嘴唇,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去啃牛肉了。
这一次她吃得很慢,但是男人似乎很有耐心,一直盯着她吃掉那块肉。
好不容易吃完,阿胭自暴自弃地躺在餐桌上,闷闷地摸着自己的肚子,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是只废灵了。
而谢明澈望着她那张小小的脸庞片刻,就伸出手去。
当他的指腹接触到阿胭的嘴角时,阿胭整个人一颤,下意识地就要逃跑。
谢明澈揪着她乌黑柔软的小辫子,就好像控制住了猫的脖颈儿一样,阿胭一动也不敢动。
他微凉的指腹不算温柔地擦过她嘴角的油渍,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模样时,那双向来凉薄似雪的眸子里似乎多了几丝浅淡的颜色。
他松开她的时候,手指微动,又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似乎是有点好奇,又好像带着几分刻意的捉弄。
阿胭没有防备,他这不算用了多大力道的一点,直接把她给戳倒了。
躺在桌上的阿胭红着眼眶看着男人若无其事地收拾好碗筷,转身走进厨房,她咬着嘴唇,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。
他好凶,一点也不温柔。
就这样,阿胭就在这个一点也不温柔的男人家里住了下来。
虽然他看起来很凶,但是阿胭每天都有肉吃,而因为靠近他,她的灵力也在以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恢复。
阿胭想,等她可以恢复正常人的身形的时候,她一定要出去投奔她那位小老弟——白罴(pi,音同“皮”)。
但是……她睡了这么多年,也不知道白罴现在混得怎么样。
总之,她是绝对不会一直待在这个男人身边的。
最多是受玉佩牵引的时候回来一下下,然后再溜出去!
此刻的阿胭打算得很好,但是她不知道,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,网络上正流行着一个热词——“真香”。
谢明澈与往常一样,在禁宫的玉器修复组工作了一整天。
晔都博物馆之前送来了一件大周朝的玉器,受损颇多,为了修复这件玉器,整个玉器组已经费了不少精力。
到今天,总算是完工了。
下午六点,终于到了下班时间。
谢明澈脱掉深色的交领窄袖工作服,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冷淡的眉眼之间流露出几丝疲态。
那边刚刚脱了工作服的田荣生看见自己的徒弟正在戴腕表,就走了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,露出慈和的笑容:“明澈,今天这件玉器就算是修复完成了,你这两天工作量是组里最大的,辛苦了。”
“没事,师父。”在面对他的这个师父的时候,谢明澈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温度。
“不过你这两天下班挺准时的啊……”田荣生摸了摸自己长着花白胡须的下巴,说话似乎意有所指。
不怪他多想,实在是因为他这个徒弟性子冷,不太爱和人交际,平时恨不得一头扎在这些古物件儿里,就差住在禁宫里头了,他什么时候像这两天这么准时下班过?
田荣生敏锐地察觉到,他这个徒儿怕是有情况了。
想到这儿,田荣生不禁感叹了一声,“明澈啊,我还以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呢。”
说完,他又笑着问:“快跟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