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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等的中国瓷器(1 / 2)

这是俞琬第一次那么近地见到纳粹指挥官,及膝的黑色长靴,染血的灰绿色制服包裹着一双长腿,他斜靠着军车围栏上,面容掩在阴影里。

不同于其他领章带着ss闪电标志的党卫军,他的领章是银线绣成的橡树叶,显示着他的上校身份,胸前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颗,隐隐露出胸膛,上面似乎还有狰狞的疤痕。

左腿枪伤的创口周边皮肉外翻,他的肩膀很宽,上面有个狰狞的炸伤,细碎弹片还残留在深处。

自三年前战争打响以来,外科成了学校教得最多的课程,毕业后,不少同学被派向各处的战地医院,她打开阵亡医疗兵留下的工具箱,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刀做手术,却也是在这里。

深吸一口气,迅速调整状态,女孩把手洗干净,先是掀起肩膀处那已被鲜血浸透的衣物,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他分毫。

“没有吗啡针,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,您忍一下。”俞琬轻声说道,是标准的柏林腔。

她拿起镊子,在酒精消毒后,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深处和周边的异物,不放过任何一丝残留的碎屑。

军官微微点头,他脖子上青筋暴起,喉结滚动,却始终没发出一声痛呼。

她抬了抬头,顺着脖子上的青筋,从阴影里看清了他的脸,那是一张年轻,而且非常好看的脸。微翘的下巴,如刻刀雕琢而成的下颌线上是些许胡茬,饶是负伤,深金的头发还是一丝不苟地向后梳。

深陷的眼窝里是微阂着的湖蓝眼睛,高挺入峰峦的鼻梁侧影下是一张刚硬的薄唇,宛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雕塑。

看到他突然睁开眼,女孩赶紧低下头处理左腿的伤势。

克莱恩打量起这双极其白皙的手,她的手很小,很细,指尖还有冻伤,这双手先用盐水反复冲洗伤口,将污垢彻底洗净,再拈起针线,准备缝合伤口。

然后手指开始缓慢穿梭在皮肉之间,针法细密而均匀,就像弹拨钢琴上的琴键,仿佛在完成一部音乐作品。

“你是医生?”男人开口,仿佛是想借说话打发点时间,虽然他一向不愿让个犹太人进入他的兴趣领域。

“我曾在柏林学习医学。”

“哪所大学?”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女孩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“夏利特医学院”。

德国最好的医学院。

男人抬了抬眼,与那双小手极不相称的是她身上臃肿的烟灰棉袄。为方便缝合伤口,大大的袖口被轻易的拢上去,露出极纤细白皙的手腕和手臂。

领口也过于宽了,如果不是她弯腰低头时,露出暗处胸衣险险包裹住的,泛着柔和温润白光的成熟饱满,他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个未成年少女。

与欧洲女人冷冽的白截然不同,他只在五年前夏夜那女孩那里,见过这样的白。

也是小小一个,穿着睡袍,赤着脚在二楼阳台望向远处,月光照出一副完美无匹的少女胴体,黑发如瀑,可尚未看清她的脸,就一晃眼就消失在门后。

他并不住在贝格霍夫父亲的官邸,不过是随希姆莱去柏林前回来取文件,就见到了这一幕。管家说她是父亲故交的女儿,那位中国将军刚把女儿送到德国留学,夫人留她暂住于此。

他怯懦而优柔寡断的父亲,总善于结交一些和他同样怯懦国家的所谓“好友”,他挑挑眉。

而他对中国人的私人认知,仅限于军校同窗,那里的达官贵人—部长们或者将军们-似乎总热衷把自己的孩子千里迢迢送到这里。

他们抱团结交,缺课成性,仅仅的几次出现讨论的话题似乎总是围绕女人、美食、棋牌和游乐,而其中大多数甚至几年间只会了“日安““谢谢”“再见”这几句德语。

“已经处理好了,接下来按时换药,注意休息,伤口很快就会愈合。”终于,包扎完毕,女孩长舒一口气。

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的脸,是与那柔和白光截然不同浑浊泥灰色,乌发如枯草般披散在肩头。只有那双眼睛,亮得如暗夜里淬了火的黑曜石。

“汉斯,给她洗脸”

女孩怔怔看向他,迟迟不动,像掩盖的什么要被揭发了似的。

作为一个称职的副官和刻板的普鲁士军人,指挥官的命令汉斯一向会分毫不差地完成,可是给女人洗脸,却是要发挥一点想象力的任务。

他思考片刻,便脱下黑色皮手套,拿女孩刚刚用来擦手的毛巾,像平时清理蒙了泥的吉普车一样,抹了过去。

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克莱恩上校对一个灰扑扑的小女孩感了兴趣,虽然似乎她确实有点不错的医术。

直到女孩的脸逐渐显露出来的时候。

雪肤乌发红唇,是个东方女人,可拿东方女人概括她却过分浅显,是个极精致的东方女人。

更准确地说,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祖父庄园里看到的最上等中国瓷器—用最繁复的工序烧制,最精细的刀雕刻,最细的釉彩晕染,必须水晶壁橱精心保存,因为轻轻一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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