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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源摇客(1976年12月2日)_德缪斯(2 / 3)

就是在这儿发生的。歌手同胞,不,不是他,而是另一个人,放话说请我们去歌手家。光是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了。脏辫现在去上城区了,只有特定的人物才会得到邀请,都是大人物或顶级枪手。但这次邀请大家的不是脏辫,而是脏辫的那位同胞,他邀请海克尔,海克尔说他需要五六个人跟他一起去。歌手家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幢屋子。我跑上去抚摸墙壁,因为墙壁在说快来摸我。那一趟我的第一次实在太多,大部分我都记不清了。我第一次去上城区。我第一次走上希望路。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身穿漂亮衣服的女人在街上走来走去。我第一次见到歌手家。我第一次见到拉斯塔打扮的白种女人。我第一次看见有家有业的人怎么过日子。但歌手没露面,只有他那位同胞和一群我从没见过的人,甚至有白人在。他说事情很简单。赛马在牙买加是个大买卖,人人都知道。我们要这么动手:冠军骑手也许会赢,也许会输,但假如你押他输,下重注,结果他真输了,你能拿到的钱多得连你做两次梦都想不到。多得足够贫民窟的每一个男人都能给他女人买一张丝涟的美姿床垫。

我当然不关心床垫。我只是想在屋里而不是室外洗澡,我想去看自由女神像,想穿正宗的李牌牛仔裤,而不是小贩自己缝商标的地摊货。不,这些也不是我想要的。我想要钱,多得足够让我不再想要钱。在室外洗澡是我他妈愿意在室外洗澡。能让我说丝涟床垫是狗屁,还有更好的床垫你连见都没见过。我可以觉得美国是个好地方,我虽然自己不去,但可以让美国人知道只要我想去就随时都能去。因为我受够了看见其他人活得像是有权铺张浪费,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动物。我想要足够多的钱,等我杀死他们,身上有的是钱,根本不在乎杀人。绑架骑手,和他讲讲道理和人生,那位同胞说。

赛马日是星期六。星期二,海克尔开车带我和另外两个人去开曼纳斯公园赛马场。冠军骑手练习完刚出来,我们就冲上去抓住他,用枕套罩住他的脑袋,把他塞进车里,带着他离开。我们带他去下城区一个废弃的仓库。海克尔把枪插进骑手的嘴里,插得太深,骑手险些呛死。

——逼眼儿,星期六你要这么做,他说。

骑手输了三场比赛,然后跳上飞机去迈阿密,像变魔术似的消失了。但另外还有几个人也不见了。去开曼纳斯公园收钱的四个人,那位同胞就在其中。结果我、海克尔和其他好些人什么都没拿到。屁也没有。我以为我已经够生气了,直到我看见我的同胞攥紧一瓶好立克,用力大得捏碎了瓶子,他只好去缝针。星期六,我们来到歌手家,因为总要有个什么血逼人把我们应得的给我们。但歌手巡演还没回来。我们第二次去歌手家,他在,但我们听说有几个丛林人已经找上了他。没人告诉我和海克尔。我们又被耍了。我和海克尔让他们的一个小子消失了,谁也没有注意到。但现在似乎有些人会拿到钱,却没有我们的份儿。我什么都不该告诉我女人的,因为现在我又多了一个让她失望的理由。我想到去了外国的那位同胞,只想烧了希望路的这幢屋子。他们就是这么干的,一些人就是这么让另一些人永远贫穷的。

乔西·威尔斯第一次找到我那天,他问我会不会用枪。我笑了。

我比乔·格林德用他ji巴还会用枪,我说。他问我开枪杀人有没有问题。我说没有,但我只杀巴比伦的警察和耍我的人。我杀了三个,杀满十个之前是不会罢手的。他问为什么是十个,我说因为十听着像个上帝会重视的数字。他说很快,很快我就会把警察喂给你,就像我用耗子喂蛇。我说自从监狱那次我的腿就一直疼,疼了一年也不见好。他的朋友哭包说,我现在就能给你治。自从试了第一次,舒畅得简直没边儿了,我像姑娘似的求他再给我些可卡因。疼痛不翼而飞,和吸大麻的时候一样。但大麻会让我迟钝。可卡因让我更敏锐。我说,不对,等一等,这也未免太好了。你给我白粉、枪和钱,要我杀我不收钱也要杀的人?今天是愚人节吗?乔西·威尔斯说,不,我的同胞,我们要用警察的鲜血染红金斯敦。但首先我要让另外一些人流血。

这是在作家写我之前我想说的话。疼痛最严重的时候,能帮助我的只有两样东西,一样是最带劲的大麻,另一样就是歌手。电台从不播放他的音乐。给我做检查的姑娘给了我一盒磁带。音乐不会带走疼痛,但只要音乐开始播放,我感受到的就不再是疼痛,而是节奏。昨天夜里乔西·威尔斯说出我们要去杀谁,我回到家就开始呕吐。今天早晨我醒来时心想那肯定是一场愚蠢的噩梦,但他在我门上贴了字条,叫我去海边的旧铁道窝棚见面。我是恶人,我是坏人,但假如我知道他打算干掉歌手,就绝对不会入伙。这个念头让我脑仁疼,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这么伤害过我。现在我根本睡不着,我睁着眼睛躺在房间里,听着我的女人在睡梦中打鼾。

月亮升起,月光割穿窗户,划破我的胸膛,我知道上帝会审判我。杀警察的不会去地狱,但杀歌手就是另一码事了。我让乔西·威尔斯告诉我说歌手是伪善之徒,是两面派,把所有人当傻瓜耍。我让乔西·威尔斯告诉我说他有更大的计划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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