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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-2 金鸡(2 / 3)

里都是全村人被大水淹了,也不知道是地震还是颱风,反正全村覆没。这梦不管在哪里醒来,接着再睡就接着再梦。那被没顶的恐怖,怎么挣扎都靠不到岸的窒息,天天几次,把人往死里逼。」族长的眼底一面虚空,怔怔看着墙出神发呆,光是形容那些梦他就丢了魂。

姬颯咳嗽一声,族长回过神来,这才继续说:「梦里,有一把声音告诉我们,只有感树而生的子孙,才是我们的苦海浮木。我们也琢磨很久,但人人都梦见同一句话,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你呀!肯定是祠堂先祖保佑,想替我们指个生路,我这才这才来找你。」

「难道不是先祖想你们快点重修祠堂?」姬颯心想,要是祖先都如族长一般自私自利,这也不是不可能。

「祠堂是肯定要修的,我们那祠堂可是过百年歷史,随湘军来台的那代就有了。但,感树而生说的不就是你吗?打灯笼找也只有你一个这样的吧?」族长恳求。

打灯笼找也只有这一个,这话,怎么这么熟的呢?姬颯回:「这世界上谁不是只有一个。」

何太太一旁默默听着,总觉得隐约听见什么重要的事,但想不出个所以然。

「话不是这样说,姬颯,你就帮帮我们吧,不看血缘,也看都是人命吧?你问问树呀花的,也不费你太多时间,对不对?」

姬颯摇头:「离太远的地方,我没办法。」

「我懂!我听你何阿姨提过,所以我连土带根放盆里,带了一棵小树来,就放在门口边上,你帮我们问问?」族长摩拳擦掌就要去。

姬颯不置可否,只觉得何其可笑又讽刺,当年因为她异能恨不得把她关到死的人,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她施展异能,连树都能搬一棵上来。

何太太附到她耳边说:「他打过好多电话来,我是说过些有的没的给他知道,你要是不高兴,我和你道歉。」

姬颯摇头:「去看看吧,别的我也腾不出手帮。」

族长听姬颯答应了,松了口气,连忙走在前头带姬颯去看他辛苦搞来的树。这趟来台北,他没让其他人跟着,一方面是不愿自己丑事丑态被其他人见到,另一方面,也是怕其他人对姬颯说什么不中听的。

姬家自清朝时随湘军来台,算来也一百五十年了,只是他们子息不旺,人口始终不多,而与外姓婚配不论男女都搬出姬家村,导致至今只剩不到二十户人家。

但不管人多人少,身为族长,他平时哪怕算计族人,也无法什么都不做,眼睁睁看自己的骨血亲戚丧命。

浮木也好,救生艇也好,要他跪下磕头求姬颯都没问题,如今她只是给个冷脸就答应帮一把,已是出乎意料的简单。

在门口果然有个中型的盆栽,姬颯温柔地触碰枝叶,默默对其致歉,被连根拔起,又舟车劳顿,也辛苦了这棵小树。

姬颯的手停顿在树干上,眉头皱成了川字,何太太关心地看着她,族长紧张地搓着手。

姬颯凝神思索了一下,转身把掌心贴在院内的大榕树下,过了几分鐘她看向何太太:「所有的树木都在和我说同一个讯息。只是说法稍微不同。都是和鸟有关。」

姬家带来的小树传递的是太阳般的乌鸦要来啄土牛了,土牛为了躲避就会翻身。院内榕树则是和黄金般的翅膀要降临在土牛背上,要在牠下嘴前阻止牠,不然土牛会翻身。

「鸟?什么鸟?」族长插嘴。

「很难和你解释,报梦的事我不懂,你去庙里还是教堂找人解决吧。其他的,我们本来就在处理,你先回吧,我和何阿姨有话说。」

「我大老远跑一趟,你不给一句准话我怎么回去?这是预言吗?要淹大水了吗?我们要怎么逃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你是报復吧?」族长脸涨红了:「你知道半个月睡不好的痛苦吗?你恨我,我认了,还有孩子们呀!」

「我知道。」姬颯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,一种痛快从回忆里滋长:「我还是孩子的时候,在你们那里,何止半个月睡不好。」

族长一时语结,何太太拉他一下想和他说几句,他一推何太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。

姬颯明明五官都闻风不动,却散发着一身深山野林的森冷不可测,她加重掌心的力度,榕树的气根像是蛇女的头发,悬在半空缓缓摆动飞舞起来,然后都往族长伸去。

族长恐惧地往后退了又退,但又不敢转身背对姬颯,他垂垂老矣的脸上是从所未有的惊怕,嘶吼道:「我不是故意的,放过我!对不起,原谅我。对不起!」

姬颯冷笑:「什么不是故意的?」

新仇旧恨在她心里层叠搭起凛冽的山水画,童年的回忆一幕幕再次刺进她的心,曾有多痛,现在就有多痛快。

那个高高在上,掌握自己死活的老人,现在180度逆转,跪在她面前求饶,这就是报復吗?报復如此畅快,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?

族长不仅跪了,还紧闭着眼磕起头,他不敢看那些逼近的气根,像是来索命的乾枯无数爪子。

「阿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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