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傅瑜登时一激灵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,就这么一手扒住了跑动着的马车边,随后整个人一跳,稳稳地落在了车辕上,阿福又惊又恐的看着他,傅瑜却是没管这么多,他一把掀开车帘,伸腿便迈了进去。
里面只一盏马灯挂在一旁的车壁上发出柔和的光芒,傅瑜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了里面有两个有些模糊的人影,随即鼻尖是一阵清凉的香味,他一把捂住快要尖叫的杏娘,对着一旁脸上也露出惊愕之色的人道:“我没有恶意!跟阿福说一声,打更人和巡夜人就在外边,不要发出声响。”
阿福正在外边声音颤抖的问:“娘子?”
傅瑜正见白日里见过的那斐家小娘子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愕,随后便听得她快速地对着外边的人道:“阿福,无事,你先应付一下更夫和巡夜人。”
阿福应了,傅瑜听着外边传来更夫、巡夜人和阿福的声音,却轻轻地松开了手,只用一双细长漂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杏娘,杏娘果真一瑟缩,躲在了斐娘子的身侧去了,傅瑜便一个人占了一方。
外间的巡夜人果真到了马车旁,问阿福他们为什么宵禁之后还坐着马车在大街上溜达。
阿福道:“我们是斐祭酒府上的,今日府上娘子到城外大慈恩寺去为父求药了,这事是有上报的,郎君可以去平安坊的坊正那里去查探。”
阿福的声音丝毫没有慌乱,那巡夜人和更夫却是点点头,最后走掉了。
他们就这么走掉了,而马车也在阿福的驾驶在慢慢地向前跑去,傅瑜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。
傅瑜失声问:“这样也行?”
斐凝扬眉,淡淡道:“当然可以,只要向坊正报备,便可以犯夜禁了。”
“坊正,是掌管一个坊市内所有治安、卫生、失窃等事情的长官。”斐凝又细心解释道。
傅瑜哑然,他有些傻眼,他这才想起来像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,以往出来犯夜禁都是从来不在坊正那里报备的,因为全城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大晚上的到大街上找乐子,而自从新任都尉柳都尉上台之后,他是被抓了两次就被阿爷打了两次,便再也不敢应和那帮朋友们一起出去大晚上的溜达了。
当然,更主要的是,他在永安城内生活了十九年,从来不知道还有坊正这样的官职。
赠鞭
车内唯一的一个光源便在傅瑜头顶不远处散发着柔和的光,照亮了这方不大不小的车。借着暖黄色的光,他可以看到车内原本并不狭窄,可是挤了三个人,便不是很宽裕了。
坐在他正对面的一脸淡然的正是白日里惊鸿一瞥过的斐家小娘子,她正偏着脸看向一旁的车壁,并没有看向傅瑜。她一身绿色的衣物在暖黄昏暗的光下显出暗沉的色,傅瑜看着她,只觉得她的肤白如雪,五官比之白日里的冷然要柔和了些,只是眉宇间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和疲倦,即便如此,她在傅瑜的眼中透着一股奇异而美丽的光芒。
马车走得很稳,密闭的车内吊着一盏暖色的灯,衬的气氛有些怪异,傅瑜突然地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,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,眼前已经隐隐有了些模糊。
对面的斐凝慢慢转过头来,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,就在这时,傅瑜的鼻尖隐隐传来一股清冷幽香的味道,他不禁用力吸了吸,一股幽香侵入他的鼻腔,恍然间,他的眼前似乎有万千朵清香的杏花竞相绽放。
他听见对面的斐小娘子冷声道:“既然郎君是为了躲避更夫和巡夜人上来的,那么现在便可以下车了。”
傅瑜笑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躲避他们?……不对,我可是傅小公爷,哪里还会怕这些更夫和巡夜人?”
斐凝没有说话,也没有看向傅瑜,可傅瑜却隐隐觉得车厢内有些压抑,他叹了口气,又道:“小娘子还真说对了,我还真就是为了躲避他们才上的你们这辆马车的,此地距离北城三坊还有点远,既然正好碰见了你们,那便上来搭搭顺风车。”
傅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,斐凝显得有些讶异,但那抹惊疑也不过一闪而逝,她继续道:”更夫和巡夜人已经离开了,郎君可以自己下车回府了。”
傅瑜道:“永安城这么大,这更夫和巡夜人可不是只有他们几个,万一我下了马车,又不小心碰到另一波人可怎么办?”
斐凝皱了皱眉头。
傅瑜见她似乎很是不悦的模样,心下微恼,随即又一愣,后知后觉的想着自己今日怎么如此的莽撞无礼,但他一抬头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斐家小娘子细腻白皙的脸庞,早已被压下去的酒气不知怎的就突然冲上天灵盖,他立刻道:“你是不是在想办法把我丢下车去?那你可想得太简单了,我堂堂永安小霸王,还就偏要搭一下你们的马车!”
杏娘的脸色即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也显出一抹红晕来,她看着傅瑜,大大的杏眼中透出一股恼怒来,她小声道:“你……你简直……”
傅瑜突地笑了,他脸上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来,那么一瞬间,斐凝觉得自己似乎从他的脸上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