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夜惊堂本就走的是高爆发路线,八步狂刀想刀快,首先就得腿快,夜惊堂的速度当世无人能及,虽然手上提着个人,但只要不怕把曹阿宁祸祸死,那就等同于提了把君山刀,以他当前的功力,影响几乎没有。
三个人就这么追的话,恐怕能追到天荒地老,直到夜惊堂力竭,或者两人跟丢为止。
项寒师追了一截后,发现短时间很难追上,目光便开始扫视周边山野,提醒道:
“当心引蛇出洞,没追上之前别拼命。”
李逸良此行被召回来,就是准备替项寒师搏命,夜惊堂‘九九归一’不一定有事,而他无论胜负都必死无疑。
此时夜惊堂全力飞遁,双方距离挺远,他想搏命夜惊堂不陪着,要是没拦住,那就成了花式自杀,自然不会提前搏命。
听见‘引蛇出洞’,李逸良也注意起周边,以免吕太清之流忽然杀出来,被对方反围剿。
三人如此前后追出几十里,项寒师发现夜惊堂耐力惊人,短时间肯定追不上,便没有再做无畏之功,停在了一处山头上,朗声道:
“夜惊堂,你跑不掉。”
夜惊堂提着已经快冲晕了的曹阿宁飞驰,发现项寒师和斗笠剑客不追了,也在两里开外停下,站在了河岸边,回身遥遥望去:
“处心积虑引我过来,我还以多大的瓮,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,不追我就走了。”
曹阿宁人都是懵的,等停下来后,肺腑依旧气血翻涌,不过这时候还是以劫后余生的狂喜居多,闻言还补刀道:
“多谢国师大人近日款待,曹某告辞。”
夜惊堂大摇大摆当着面,把手下暗桩从严防死守的死牢拎走,还当面嘲讽,对北梁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。
但项寒师站在山丘上,衣袍随风而动,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,只是抬起右手,做了个请了手势。
李逸良皱了皱眉,觉得就这么放虎归山,显得这段时间的谋划有点儿戏。
但夜惊堂实力摆在这里,当面进屋把人带走,他们还追不上,不让人家走又能如何,当下并未说什么。
夜惊堂方才已经看出两人底蕴,一个人他有十成把握摁死,哪怕九九归一也一样。
但两人联手,项寒师再强行换命,显然还是有风险,更何况后面还有个仲孙锦没过来。
为此夜惊堂确定两人放弃追击了后,拱手行了个江湖礼,而后便转身带着曹阿宁离去。
很快,河岸边的两人,消失在了夜幕之中,再难找到踪迹。
项寒师站在山丘上目送,神色古井无波,并没有太多异色。
而李逸良则是轻轻叹了口气,询问道:
“夜惊堂现在一走,往后再无下手机会,接下来的局面,我恐怕也帮不上忙了。”
项寒师没有回应,只是在原地安静等待。
踏踏踏……
不过偏开后,华俊臣在内的一众高手,便顺着河道追了过来。
发现项寒师站在山丘上眺望,华俊臣暗暗松了口气,不过还是做出焦急之色,来到近前询问:
“国师,情况如何了?夜惊堂死了没有?”
项寒师回过身来,看了华俊臣一眼,平静道:
“华先生女婿命硬,没这么容易死。”
?!
华俊臣听见此言,如遭雷击、浑身剧震,嘴唇动了动,手又下意识摸向剑柄,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出来。
项寒师回望夜惊堂离去的方向一眼后,转身走向燕京方向:
“知道夜惊堂来无影去无踪,朝廷又岂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,明日午时,华先生和许天应,会在天街等他过来,若夜惊堂还能当面把华先生带走,那我大梁确实大势已去。”
“……”
华俊臣闻言脸色白了几分,但此举并非畏死,而是看清了当前局势。
夜惊堂连曹阿宁都救,那就不可能不救他这岳丈,哪怕九死一生都会来。
而今天夜惊堂一个人冒头,跑到这荒山野岭都没反打,说明南朝只来了夜惊堂一个主力,吕太清、神尘和尚若是在,不会放过这铲除项寒师的大好时机。
一夜时间,夜惊堂不可能从南朝召集高手过来,项寒师知道夜惊堂没有得力帮手,也知道夜惊堂明天必然赶来,那明天肯定是全力以赴。
到时候不光是在场这两名主力,仲孙锦也可以提前在法场做准备,甚至一起上,还可以调动千军万马、各方高手去用人头硬耗。
夜惊堂只要敢来,就是一人敌一国,而为了他这岳丈,夜惊堂又必须来,这局面可以说是必杀之势。
曹阿宁确实是饵,但朝廷摸不清夜惊堂什么时候来,所以还留了这一步后手。
华俊臣暗道不妙,心头急急思索破局之法,但当前这局面,除非他这鱼饵死了,直接断绝夜惊堂涉险的念头。
为此华俊臣迟疑一瞬后,直接拔剑抹向喉咙。
呛啷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