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将军,夜国公若是入宫辅佐圣上,应当有个合理身份。圣上可和王国公商量过这些?”
王赤虎他爹,就是女帝大舅,对于这些事,比女帝自己都上心;毕竟女帝一旦把皇位还给东方氏亲王,王家这外戚当场就得玩完。
听见陈贺之的话,王赤虎稍微琢磨了下,低声道:
“我爹没和我说过这些,不过史上也不是没先例,历史上一个掌权的太后,不就封了个侯爷,野史记载还生了儿子……”
“那是面首,诞下的子嗣是私生子,事后都被摔死了,这能一样?”
“也是……上古时期的母系氏族,是怎么传位的?”
“那时候儿女生出来,可能不知道谁是亲爹,但肯定知道谁是亲娘亲舅舅,所以才以母系为尊,和现在也不一样……”
……
两人如此窃窃私语间,外面的军营忽然响起异动,有人爬到高处瞭望。
陈贺之等人停下话语,蹙眉打量,结果很快就发现脚下‘轰隆隆……’,就如同远方在地震一般。
王赤虎虽然有点不学无术,但出身将门军事素养并不差,仅听声音便明白是有大队人马朝着军营这边而来,当下朝西北方望去:
“夜国公回来了。”
“锵——”
于此同时,嘹亮鹰啼,也从半空中响起。
女帝瞧见急匆匆扑过来的胖妃,眼底也露出一抹笑容,抬步带着诸多臣子,走向军营外……
……
轰隆隆……
月色下的荒原尽头,一片铺天盖地的黄云,朝着南方不紧不慢移动。
夜惊堂骑乘白色烈马,马侧悬着长枪,走在骑军的最前方,身后的马车上,竖着一杆逐日黑旗,而再往后,则是西海各部的旗帜。
在巫马部停留三天后,夜惊堂便带着附近赶来的各部青壮出发。
虽然西海男儿都好战,报名的人很多,甚至还有不少女子,但打仗终究不是儿戏,天琅骑也只要能一打五的精锐,为此走的时候,只带了六千余人,外加七千多沙陀部降卒,加上沿途不少闻讯而来的部族勇士,目前凑齐了将近一万七千余人。
虽然只有不到两万人,但队伍里的马却有近四万匹。
西海根本没什么可守的关隘,但有大片草原产战马,为此‘天琅骑’向来都是一人配双马甚至三马,靠机动能力来对付装备精良的南北朝。
巫马部别的不多,但马匹管够,既然认了夜惊堂为首领,这些战马基本全是巫马部出的,只有少部分是各部自带,连沙陀部的军卒,巫马部都大手一挥,弄了七千多匹马当坐骑,虽然谈不上良种战马,但当二线部队用足够了。
而与兵强马壮相比,这支军队其他地方就不能入眼了。
因为左贤王持续二十年的严格管制,所有骑兵穿的都是布衣,只有少数人有皮甲、藤甲等防具。
而兵器更惨,大部分都是白蜡杆长枪,弓弩极为稀缺,有也只是射程不远的自制猎弓,南北朝的重骑兵站着让射,都不一定能破防。
因为装备差距太大,只要遇上北梁的正规军,当场报销大半。
为此夜惊堂过来走的极为小心,用了七八天时间,才顺着黄明山绕到燎原,抵达了和大魏军队的会师之地。
眼见已经能隐隐看到荒原上的火光,夜惊堂也松了口气,回头看向了后方的马车。
车厢之中,绿珠正拿着千里镜,朝大魏军营那边眺望。
水儿硬抗了个大刑后,硬是休养了三天才缓过来,此时显然恢复如初了,正斜靠在车厢里,和华青芷划拳。
华青芷因为天天被陆姐姐拉着‘借酒消愁’,心里也确实装着点事,一路上基本上就没清醒过,此时脸颊带着酡红,眼神也是醉醺醺的。
而与三人相比,青禾则要不合群的多。
此时青禾独自坐在车厢的另一边,斜靠着窗户看似往外眺望,但余光一直放在水儿身上,眼神还有点碎碎念。
夜惊堂对此倒也不奇怪,毕竟上次给青禾开花,水儿半途跑进来了,他也没浅尝即止,于是青禾就当着面完成了庆祝仪式,羞的差点背过气去;事后青禾想报仇,也给水儿尝个鲜,但水儿太虚,没成功。
等水儿休息好后,大军就启程了,赶路的时候,夜惊堂肯定不能乱来,于是到现在青禾都没找回场子,不想和水儿说话也是正常的。
发现夜惊堂往车厢里看,青禾还瞥了他一眼,眼神和看‘顾此失彼’的负心汉似得。
夜惊堂无奈一笑,因为周边都是军卒,也没说什么。
即将抵达军营,夜惊堂肯定不能带着上万骑兵往大营里冲,在距离尚有五里地,便吩咐一起过来的姚次山,命令军队就地扎营;而后他则带着马车,前往大魏的军营。
在走出一段距离后,夜惊堂便遥遥看到身着龙袍的钰虎,带着一帮子将领文臣站在大营外等待。
夜惊堂知道交际应酬免不了,便回头询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