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来,我韬光养晦,行走于南北两朝之间,摸清了当前局势,也在大漠拉起了一支精兵,只待南北两朝再起硝烟,便能入主西海,继而逐鹿天下。
“但我没想到你夜惊堂能冒出来,彻底打乱了我的谋划。不过这也不重要了,只要你今日死在此地,西海便没法再倒向南朝,这世上也没其他武人能抵御此剑锋芒,我照样能从巫马部入局,问鼎整个天下。
“你夜惊堂能死在天子剑下,成为我逐鹿天下的第一块基石,说起来还是你的荣幸。”
夜惊堂安静听完后,微微颔首,询问道:
“这世上确实没人能抵御天子剑的锋芒,不过你以前没用这把剑杀过人?”
黄莲升淡然道:“天子剑这种东西,在没有一统天下的底蕴前,谁敢示于人前?”
夜惊堂抬了抬眉毛,示意天子剑的剑刃:
“这把剑是始帝留下来诛仙除魔的,沾了凡人血,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?”
“……”
黄莲升见此眉头一皱,余光瞄向手中的天子剑,结果愕然发现,剑尖部分变得暗淡了几分,不再那么金光闪闪,似乎金属被腐蚀了一般。
虽然变化很细微,但他日日端详这把剑不知多少年,绝对没看岔。
?
黄莲升表情微僵,迅速把剑在裤子上擦了擦,眼神也冰冷下来:
“你如何知晓这些?”
夜惊堂背后的伤口虽然没愈合,但已经不在出血,他把刀慢条斯理收回刀鞘:
“因为我也有一把,是从绿匪手上抢的,绿匪不知道这地方?”
黄莲升只是接受绿匪资助,哪里会把这种命根子告诉绿匪,见此询问道:
“你剑呢?”
夜惊堂微微摊手:“杀了龙正青后就光泽暗淡,再用直接断了,否则我岂会不带在身上。你只有一次机会,方才没杀掉我,实在可惜。”
“……”
黄莲升望着夜惊堂,沉默了下来。
夜惊堂微微抬手,让满眼焦急担心的华青芷不用着急,在莲池边半蹲下来,打量带着淡香的白莲:
“你在大漠整天吃沙子,能爬到现在不容易,我是惜才之人,从今往后老老实实来我麾下当个将领,以后位列武圣、官拜公侯没啥问题,若是执迷不悟,非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,那我就只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高地厚了。”
夜惊堂蹲在荷塘边,仔细鉴赏白莲,华青芷则心惊胆战,从怀里取出手绢,试图帮夜惊堂擦拭背上的血迹。
黄莲升孤身站在龙首之上,手持天子剑,望着下方两人,眼神明显有点迟疑。
但这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飒~
在双方沉默一瞬后,黄莲升飞身落下,站在了莲池中心的一朵荷花顶端,眼底闪过一抹轻蔑:
“夜惊堂,你以为我对你半点不了解?”
夜惊堂抬起眼帘:“哦?”
“你夜惊堂的行事风格,南北江湖无人不知,能动手绝对不会说半句废话,毕竟不打服,说了别人也不信。”
黄莲升抬剑指向夜惊堂:
“按照你夜大侠的作风,要真有把握对付我,应该是把我头摁在地上,问方才这番话。”
“……?”
夜惊堂眨了眨眼睛,忽然觉得往日行事风格太硬派,也不全是好事,当下解释道:
“我需要这把剑,不想它断了。”
“当皇帝靠的是兵权,天子剑真与假,谁会在意?夜惊堂,你莫不是怕了!”
夜惊堂只是不想打的太费劲儿罢了,见黄莲升这么狂,他也不惯着,站起身来,赤手空拳勾了勾左手:
“给过你机会了,你想死,放马过来即可。”
“……”
黄莲升眉头紧锁,说实话心里确实有点忌惮,毕竟剑确实出现了变化,万一他上去剑断了,必死无疑。
但不上,难不成就此跪下给夜惊堂当狗?
大丈夫生与天地之间,岂能郁郁居于人下,他拿到这么大的机缘,等同于老天爷追着喂饭,此生唯一目的就是当千古一帝,如果不能成,那不死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?
念及此处,黄莲升心中波澜慢慢压了下来,眼底显出森然杀气,继而:
咻——
莲池上方金光再显!
而夜惊堂也是同一时刻,闪身至侧面拉开了距离。
黄莲升瞧见夜惊堂躲了,自然明白剑没问题,气势当即暴涨,速度在一瞬间拔升到极致,怒声道:
“给我死!”
一剑出,溶洞里顿时响起澄澈剑鸣!
咻——
但可惜的是,黄莲升赌对了夜惊堂是在诈他,但没去想夜惊堂为什么出门在外不带着那把无双神剑!
眼见一剑袭来,夜惊堂当即旋身,右手以奔雷之势屈指猛弹。
铛~
龙吟般的颤鸣声中,直刺而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