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”
王继文听到声音一愣,抬起头来,发现华青芷的马车,便走过来诉苦水:
“那可不。华小姐,你给评评理。前两天我不是求了幅画,给贵妃娘娘送去吗,贵妃娘娘看了直夸好,然后就问我同是国子监出来的,为什么还在鬼画符。我说人各有所长,贵妃娘娘说勤能补拙,然后就让我每天按时过来,再逃课打断腿……我好心送画,却被如此严惩,你说说这冤不冤……”
华青芷觉得一点都不冤,贵妃娘娘劝王继文好好读书,该夸奖才是。她想了想道:
“贵妃娘娘让王公子趁着年轻多读书,也是为以后入仕做准备……”
王继文连忙摆手:
“这还是免了,我当纨绔只祸害家里,若是为官,那祸害的可是百姓!我辈读书人,即便不能为天下开太平,也不能糟蹋民脂民膏不是……”
“……?”
这话说出口,不光华青芷,连夜惊堂都给听愣了。
华青芷饶是学富五车,都没接上了话,手里按着想探头看大聪明的鸟鸟,憋了半天才岔开话题询问:
“王公子怎么一个人?出门没带随从?”
王继文摇着扇子,郁闷道:“贵妃娘娘这不是怕我逃课吗,和护卫打过招呼,早上送来,下午再来接人。我以前不常来,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就散学了……”
华青芷恍然大悟,想了想又问道:
“怎么不坐陈公子他们的车回去?”
“我早上在钟楼睡觉,敲钟了才被吵醒,出来一看人全跑完了,那还有顺风车。唉,罢了罢了,我先走了……”
华青芷张了张嘴,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王继文毕竟是湖东道门阀的嫡长孙,王家又和华家两对门,以后要打一辈子交道,不管私下关系如何,台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好。
华青芷见王继文真准备孤零零走回去,便开口道;
“华宁,你带人送王公子一程,华安送我去棋社就行了。”
马车旁的华宁,闻言便明白小姐想和夜大阎王单独约会,他自然不敢说什么,迅速翻身下马,上前接住书箱:
“王公子千金之躯,走路回去,要是迷路可咋整。来来,我帮您提着……华英,把马给王公子……”
跟在后面的两名护卫,对华安一个人送小姐的安排还不太放心,但小姐和领班都开口了,他们也不好多嘴,当下还是过去,给王继文腾出了一匹马。
王继文见护卫都走了,就只剩下自己安排的人在华青芷跟前,心底自然惊喜,当下直接拱手道:
“那就谢华师妹了。贵妃娘娘刚赐了两盒冻颜霜,西疆那边进贡而来,本来送我娘的,待会我让华宁给你带一盒过来。”
说罢就翻身上马潇洒离去。
华青芷本来还想婉拒的,瞧见王继文带着人急匆匆走了,也只能暗暗摇头叹了一声。
绿珠此时才探头,朝着街上看了眼,小声道:
“小姐,我怎么觉得这王公子,又聪明又不聪明,怪怪的……”
华青芷轻叹道:“聪明没用在正道上就这样,爹爹年轻时不也如此,等以后成家自然就稳重了……”
夜惊堂上次遇见王继文,就感觉这人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,此刻也有这种感觉。
不过因为此人对他实在没威胁,夜惊堂也没在这上面多费脑筋,带着马车便前往了棋社……
……
梅襄棋社位于城外的梅林,就贴着西城门,是一座公共园林,平日里常在其中举办文会诗会,三月份来踏春赏景的人也颇多。
夜惊堂带着马车来到梅林外,抬眼便更看到密布整个山丘的梅花树,其间坐落着几座白墙青瓦的建筑,白石步道间时而有文质彬彬的行人往返,其中还有不少穿着靓丽的小姐夫人。
华青芷下马车后,坐在轮椅上,抬手示意大门侧面的一条小道:
“走这里,能直接绕到棋社后面。”
夜惊堂推着轮椅,见此有点疑惑:
“为什么不走正门?”
绿珠抱着宠物鸟走在跟前,解释道:
“小姐可是燕京第一才女,坐着轮椅又显眼,从正门进去,肯定全是过来套近乎的读书人。这条小道,还是棋社的东家赵老先生,瞧见小姐每次过来都被人围着,专门给弄的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夜惊堂见此也没多说,来到较为隐蔽的小道旁,把华青芷推上了土路,然后就开始围着梅林左弯右绕往棋社走。
三月份已经过了梅花的花期,看起来没有冬日满山挂雪那么惊艳,但绿树成荫的也称得上雅致。
华青芷靠在轮椅上,左右观赏春光明媚的景色,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下人,想了想询问:
“夜公子,你记不记得什么好诗词?关于梅花的?”
夜惊堂知道华青芷喜欢这些,上次亲人家脸蛋,弄得人家好几天彻夜难眠,他心里也有点惭愧,此时并未扫兴,想了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