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自幼当沙包的榆木疙瘩,应该不至于藏这么深,于是又看向了刚刚来华府不久的华安,脸色威严,沉声喝道:
“华安,是你暗中杀了这些人?!”
“……?”
此言一出,周边的护卫闺女都惊呆了!
夜惊堂正倒着刻字,眼神莫名其妙:
“啊???”
华青芷闻言也是柳眉倒竖,毕竟前两次确实是夜惊堂动的手,但这次和夜惊堂能扯上什么关系?她恼火道:
“爹!华安刚才一路扛着轮椅送我过来,华宁他们都看着,拿什么跑来杀人?你就算不想承认,也不该把事情栽赃到护卫头上……”
华宁也看不下去了,插话道:“是啊,华安一直在跟前,说他暗中跑来杀人,我真不信。”
“……”
华俊臣眨了眨眼睛,觉得还真是,华安明明一直在青芷跟前,怀疑华安暗中跑来杀人,确实有点强词夺理。
那这脏东西到底是谁?
华俊臣被夜惊堂的不在场铁证打消狐疑后,有点摸不着头脑了,左右看了看,转而吩咐道:
“快去叫官差过来,先检查这些人身份……”
夜惊堂见此也不多说,和护卫一起,小心翻找起地上的尸体。
而绿珠怕小姐看到血腥场面做噩梦,来到了轮椅前面遮挡,结果这一转身,就看到后面的松树上有字迹:
“诶?老爷,这树上刻的有字!”
华俊臣正满脑袋问号,闻言连忙回身来到松树前,看向树干上歪歪扭扭的字迹:
“主月锋……青锋一指云烟落!是青龙会的人,你们看到没有,是青龙会动的手,我就说和我没关系,你们还不信……”
华青芷瞧见字迹,心头狐疑稍微打消了些,但看到爹爹浑身是血的模样,还是不太信爹爹是清白的。
而抱有这种想法的,显然不止华青芷一个!
……
不久后,落日西斜。
后山发生命案,为防惊吓到大户人家过来的香客,此事并没有广而告之,但不少官差,还是及时封锁了寺庙后方,牵着猎犬在林中来回,搜索着蛛丝马迹。
满地狼藉的树林中,五块白布,遮盖着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尸体。
十余名差人,站在尸体周边,或是摸着下巴,或者双臂环胸,眼底都带着几分深思,不时瞄一瞄旁边不远处的上司和华老爷。
而今日在十里坪值班的薛百户,腰间挂着官刀,双手负后站在松树旁,仔细看着树上的字迹:
“华先生说,和慧能禅师论道的时候,听到异常动静,等跑过来时,这五人已经死了?”
华俊臣站在旁边,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对,但还是点头道:
“没错,我刚赶到,青龙会的杀手就走了,什么都没瞧见。”
薛百户神色带着股欲言又止,转过头来,看向华俊臣袍子上的血点,和裤腿上的血手印,眼神意思估摸是:
华先生当薛某是智障?
华俊臣感觉便如同黄泥巴糊裤裆,有理说不清,但还是认真解释:
“我刚过来,这些人还没死透,有个被腰斩的尸体,抓住了我脚脖子。我受惊之下,就随手来了一剑……”
薛百户转头看向地面‘两丈长’的剑痕,微微颔首:
“华先生这随手一剑,力道不小……”
华俊臣见此有点恼火了,摊开手道:
“我和这些人素不相识,薛百户莫非认为是我杀的人?”
薛百户被人证物证砸脸上,凭什么不认为华俊臣杀的人?他叹了口气,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:
“这几人,是十二所通缉的匪寇‘蛇峰五怪’,杀了是好事。剥皮书生是南朝悍匪,也无恶不作,杀了同样是好事……”
华俊臣站直几分:“薛百户!我知道是为民除害的好事的,但这两人都不是我杀的,是青龙会杀的,这有字迹……”
“唉,昨天的字迹,薛某去看过,确实像青龙会的手笔。但这字迹……”
薛百户没有明说,但在场都是武行中人,明白意思——青龙会好歹是豪门大派,出来办事字写这么丑,还不如不写,直接钉个带有门徽的飞刀。
这明显是被发现后,仓促之下偷偷刻了行字,栽赃到了青龙会头上的,这也和家仆及时赶到的情况吻合。
薛百户昨天还不信华俊臣暗地里行侠仗义,但今天真有点怀疑华俊臣是被家里管得严,在这里做好事不留名了。
铲除了通缉犯,无论谁杀的,对十二所来说都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。
薛百户想让华俊臣悄悄承认,他好回去结案,但碍于身份较低,这话实在不好开口。
就在两人明示暗示拉扯之际,树林外又传来了动静。
夜惊堂一直守在华青芷身侧,在远处看戏,听见密集脚步声,随意回头看去,结果便发现四个小太监,抬着一架软榻,从林子外走了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