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任职多年,名望很大,走在队伍的中间,华俊臣此时正坐在马车里,提笔写着信。
华青芷坐在车窗旁,不时回望着西疆,看犹犹豫豫的模样,像是想见夜公子和女王爷最后一面,又怕夜惊堂真追上来了,把这里的人又宰的干干净净。
在回望良久无果后,华青芷收回眼眸,放下了帘子,转而看向小桌上的信纸:
“犬子俊臣……”
啪——
正在埋头写字的华俊臣,听见闺女这话,当即抬起头来,拍了下小桌。
华青芷表情一僵,连忙歉意颔首:
“是女儿无礼,我只是读一句爹爹写的信。爹爹在写什么?”
华俊臣自然也没和闺女计较,拿起信纸:
“做人要讲信义,陈岩鹰命大,碰上夜惊堂都活了下来,这帮忙举荐的事儿,自然还得去办。这是以你爷爷口吻写的信,你看看有没有遗漏,没问题待会就交给寅公公,让他帮忙带去燕京通通门路。”
华青芷接过信纸打量,可见上面写的是在西海都护的遭遇,把找雪湖花花株的事儿略去了,只说找药材,忽然被王庭余孽杀上门。
而陈岩鹰陈大将军,身怀万夫不当之勇,据敌于刑狱之外,摆出梁太祖传下来的六合阵,亲自陷阵与王庭余孽大战三百回合,虽败犹荣……
“……”
华青芷看着满纸胡扯,表情颇为怪异,把信放了回去:
“爹,陈岩鹰都能和夜惊堂大战三百回合的话,国师哪里轮得到项先生做。还有六合阵抵御重骑兵的战阵,需要骑兵、弓弩手、重甲枪兵、刀盾兵配合,陈岩鹰一个小守备,哪里来的这么大军权?”
华俊臣虽然出身世家,但自幼尚武,文韬武略一样没学,军事上的积累都是和燕京纨绔子吹牛时得来,见闺女这么说,他眨了眨眼睛,做出欣慰模样:
“看来在国子监学的还行,为父还以为你看不出这些瑕疵。为父只是考考你,若换做是你,这信该怎么写?”
华青芷略显无奈,把笔接过来,开始帮父亲写信。
华俊臣见此也不在班门弄斧,转身看向外面的冰原,想了想又道:
“青芷,你和那夜大阎王,在云安有多少交际?上次在刑狱,为父感觉你们挺熟悉的样子。”
华青芷神色如常回应:
“女儿刚到云安时,在王神医哪里碰到了夜惊堂,写了一首我没听过的好诗,说是从西北王庭得来。我心中好奇,就让华宁跑去白马书院,取了些史册过来,结果晚上夜惊堂就查过来了,幸好和我认识,不然还得把我抓紧牢里关几天……”
华俊臣若有所思点头:“原来如此……丢几本书,以夜惊堂的身份,怎么会亲自去查?他会不会从你入京开始,就瞧上你了,故意在找机会接近?”
华青芷眨了眨眸子,示意自己的腿:
“南朝女王爷那般倾国倾城的女子,都得倒贴,夜公子凭什么对我一个残废一见钟情?爹你别想太多。”
华俊臣摸着下巴道:“爹这是三思而后行。你回去后,最多半年腿就能养好,到时候你爷爷肯定要安排婚事。你和夜惊堂没关系也罢,若是有关系,夜惊堂知道华家把你许了别人,那就是夺妻之恨,指不定过些日子就提刀上了门……”
“……”
华青芷听到这话,眼神倒是动了动。
她和夜惊堂自然是一清如水的关系,但如实说的话,家里把她许人就没啥顾虑了。
而要是透漏夜公子对她有意,爹爹见识过夜公子的杀人不眨眼,家里商量时肯定会犹豫下,而她自然就不用被相亲之事困扰了。
念及此处,华青芷眼底显出三分迟疑,想了想从身侧的盒子里,取出个碧玉小乌龟:
“女儿也不清楚夜公子的意思,但他离开云安之前,专门送给我了一个礼物。”
华俊臣听见这话,心理就咯噔了下,接过碧玉小乌龟打量片刻,又疑惑道:
“对姑娘有意,多半送簪子,这送乌龟倒是头一回见……啥意思?”
华青芷知道没啥意思,就是象征长寿,相用典故来曲解到姻缘上都很难,当下又从盒子里取出了把匕首:
“还有这个,是女王爷送的‘清鹤’,南朝才女顾颜的东西,爹爹听说过吧?”
南北两朝第一情种的典故,华俊臣自然听说过,瞧见匕首,心头便大抵确认闺女是被夜惊堂看上了,想起那段故事,眼底又有些唏嘘:
“因为两国交战,顾颜等着意中人,一直等到五十岁才终成眷属。你若也为此苦等三十余载,为父和你娘还不得心疼死……”
绿珠一直坐在旁边,此时接话道:
“老爷放心,夜公子若真对小姐有意,哪会和书呆子一样等三十年,指不定明年就打到湖东道了……”
“……?”
华俊臣直接无语,但想想又觉得不无可能,斟酌良久后,还是叹道:
“两国交战不是小事,一旦站错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