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想到几个月后活蹦乱跳,家里就得安排相亲,嫁给某个太子世子,她眼底又有点复杂,被绿珠推着走过阴暗过道,左右打量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绿珠进入阴森森的大狱,明显有点害怕,缩着脖子走在背后,看向昏暗无光的牢房,低声道:
“小姐,你别害怕,待会就出去了……”
“嗯??”
……
陈岩鹰走在前面,听见后方小声闲谈,回头笑道:
“别看此地环境不好,现如今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。外面两千人马,还有陈某坐镇,哪有孤魂野鬼敢放肆,就算阎王想勾生死簿,也只能等人出去再说……”
华青芷只是姑娘家,不好接话,而走在前面的华俊臣,可能是心情好,则拍了拍腰间的佩剑,大放厥词道:
“陈将军为小女行了方便,真有贼子此时来犯,哪需要陈将军动手,华某一人一剑足以据之……”
说到这里,华俊臣又想起了那个谁,豪气话语弱了几分。
陈岩赢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自然明白华俊臣想到了谁,面无惧色道:
“说实话,陈某还见过夜惊堂一面,也就两只胳膊两条腿,没江湖上传的那么玄乎。”
“哦?”
华俊臣听见这话,眼底是真露出几分惊讶。
他仔细打量了陈岩鹰几眼,显然疑惑陈岩鹰见过那阎王爷,是怎么活着回来的。
陈岩鹰也没过多解释,很快来到了刑狱深处的一间牢房里。
牢房中整整齐齐放着七八个花盆,还有些许已经枯萎的花苗,摆在旁边的案台上。
陈岩鹰把门打开,示意案台上摆放的枯枝:
“江湖人不通药理,在外面找到花株,直接连根拔了送来领赏,刚出土就死了。
“虽然养不活了,但这些东西已经记录在册,按理要送去燕京保存,无故丢了可不是小事。
“为此得等有贼子兴风作浪,闯入刑狱之后,华先生才能带走,现在可以先选品相。”
华俊臣当年想让女儿习武,差点害了女儿一辈子,心中哪里会没有半点愧疚。
此时瞧见良药摆在了面前,华俊臣明显有些激动,来回打量几眼,又转头看向闺女:
“王神医可说过,要什么样的花株?”
华青芷只听王神医说要挖活株入药,这些刚出土不久,还没完全枯死的雪湖花显然算数,她坐着轮椅来到跟前打量:
“应该都可以,挑十株小的就行了。”
陈岩鹰倒是颇为豪气,开口道:
“既然答应帮忙,陈某就不会抠抠搜搜,这些东西丢了,全记江湖贼子头上,你们挑好的拿即可。不过花盆就算了,这东西正常不会有人会想着搬走。”
华俊臣见此,从绿珠手中接过锦缎,寻找年份看起来比较足的,依次包好。
但十株雪湖花尚未打包完,陈岩鹰就转眼望向了外面,夜色中也传来些许喧哗声:
“什么人?!”
“有贼子冲关……”
铛铛铛——
华俊臣眉头一皱,当即解下了腰间佩剑提在手中,看了看陈岩鹰。
陈岩鹰倒是神色如常,转身走向外面:
“贼子这不就来了嘛,华先生先物色,我去去就来。”
……
寸草不留
圆月当空,细微夜风卷动了高墙上的王旗与火把。
数百身着银色重铠的步卒,手持长枪在高墙外整齐列队,前方摆有拒马,后方则是弓弩手。
而白枭营笼络的武夫,都守在墙头之上,手持各色兵刃,望着西侧营房间的一条暗巷。
踏、踏、踏……
脚步声从暗巷中传出,由远及近不紧不慢,听起来也不是很重,却清晰传入高墙内外每个人耳朵里,听起来就好似重锤敲击胸腹。
“何方神圣?”
“出来!”
白枭营虽然精锐损失大半,但营内高手还是有点,仅瞧见山雨欲来的动静,就知道巷子里过来了一条大龙。
而隐匿在周边的江湖群雄,本来还想等个出头鸟,趁乱闯入刑狱偷雪湖花,发现西墙外的异常动静后,也齐齐静了声,注意着巷子深处。
踏、踏……
很快,暗巷中浮现了三道轮廓。
后方看身段是两个女子,而最前方的人影,身侧颇高,头上带着斗笠,肩头扛着杆九尺长枪,腰侧还悬着把佩刀。
“嗡……”
“是夜惊堂?”
“完了……”
……
虽然只看到轮廓,但夜惊堂近期就在附近,瞧见这随身兵器和一人压半城的气势,已经足以让高墙内外的所有武夫,意识到什么人来了。
能加入白枭营当门客的,多多少少都算得上江湖好手,哪怕真来个武魁,靠着固若金汤的城防和人多势众,他们也不是没把握碰一碰